<1>“小伙子,走走走!估计是西方的邪神来了,对不住了,家里没车,你就往北跑,跑得越远越好。”

徐老汉站起,瘦弱地如同鸡爪一样的手掌抓住汉子的手臂,将其硬生生拉到门外。

汉子朝外看去,小村庄的人都站在了门前,他们都是如同徐老汉般的老人。

他们沉默不语,就如处变不惊的雕塑,默默地立在门前,互相看着对方。

“大爷,你也走啊!跑不动没关系,俺背上您!”

汉子大手一张,拉着徐老汉的手臂就想将其背起来。

但老人就仿佛定在了地上一般,任凭壮汉如何使劲,分毫不动。

“孩子,这是们的家,们的根,我们不愿走,也不能走。”

“子孙们已经被我们赶到了外地,不用挂念,那这一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24年九月,是那些孩子替我们死去了,而这一次,是我们来掩护他们了。”

徐老汉笑着,极其洒脱地哈哈大笑。

“乡亲们!还走吗?”

他胸膛剧烈起伏,高声呐喊。

“走个屁,老子生是这的人,死是这的鬼,跟祖辈葬在一起,不赔本!”

“爹妈老婆子都在这埋着,走了还得了!”

“哈哈哈哈,走,去海边,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狗日的敢犯我华夏。”

乡亲们都咧开嘴大笑着,扛起手边的利器,哪怕步伐已经不稳,但他们依旧一步一个脚印,朝着海边走去。

“小伙子,我们不走了,都麻烦人家一次了,再麻烦第二次,老汉我丢人啊!”

“你快走吧,你还年轻,以后的时间还多着呢。”

“拿着,钱不多,里面还有我儿子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有机会的话去找找他,跟他说他爹死了,死的像个爷们。”

老人塞给汉子一把钱,有零有整,或许是他全部的积蓄。

他拍了拍汉子的肩膀,扛起身边的锄头,加入乡村的队伍,没有回头。

汉子看着手中的钞票长时间地愣神, 屋内的饭菜还未吃完,酒水也尚未饮尽,只是主人已然一去不还。

南海。

乌云如同军队般在中一步步推进,天阴沉下来,就连那轮太阳也被尽数掩盖。

海面就如凝固了一般,不泛起一丝水花,好似镜子一般倒映着天空。

本该热闹的水面上却没有一艘渔船,就连军方的战舰也全都不见。

毕竟,在波塞冬的面前,所有战舰都跟纸糊的一般,在滔天巨浪面前会瞬间沉没。

所以这次军方改变了战略。

南岸已用钢铁建立起了高高的堤坝,上面布满了重火力,就连洲际导弹也运来了十颗。

远处的空中更是有一百架战机盘旋,携带的全部都为破甲弹,誓要破开波塞冬的水幕保护。

但军方真正的杀招,则是在波塞冬的领域,海水之中。

水下,三百个潜水艇各自就位。

它们共由千名精英驾驶,三百人为一组,共组成了三道密集的火力网。

在这道火力网下,就算是西方的神明也要被剥下一层皮。

“兄弟们!”

一时间,水陆空三军的收音频道上同时响起一道声音。

那是南方军区总司令姜龙彪的声音。

如果说剑南山是西北的猛虎将军,那姜龙彪就是南海的镇国神龙。

当年三万子弟兵填海护国中,其中一位正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

“这是南海,我国最神圣的领海。”

“上一次,波塞冬大闹南海,我们毫无准备,葬送了三万兄弟!”

“而这一次,波塞冬又来了,我们又该做些什么?再赔三万吗?”

姜龙彪此时站在堤坝的最高处,他头发苍白,军装猎猎。

“三万?就算三十万又如何!我们是军人!誓死不退!”

“西北剑南山,敢开核弹发射井与阿瑞斯同归于尽,你们呢?你们怕吗?”

“不怕!”

“怕个屁!老子早就想找下面的兄弟喝酒了!”

“首长,别忘了水下的兄弟们早就签了生死状!”

空中和水下的声音传不上来,只有堤坝上的士兵们高声应答着。

姜龙彪哈哈一笑,大声吼着。

“好啊!好!老子今天就站在这,陪着兄弟们。”

姜龙彪撂下话筒,身姿笔挺,就在最高处站着,如同守城的神明。

“首长,有个情况需要跟您报告一下。”

一个警卫员一路小跑,来到了姜龙彪身前,眼眶已经通红。

“说。”

“他们,他们,南岸的所有老人家都没走!”

“什么?胡闹!我们守城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撤退吗!”

姜龙彪顿时发起了彪,他们在这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人民的安全吗,怎么还有人在这添乱!

“不是…首长,他们、他们、他们都来这边了!”

警卫员带着哭腔,挥着手给姜龙彪指着下面的人群。

远方,一个个小黑点迈着缓慢的步伐朝着堤坝走来。

他们衣着破烂,头发花白,身体干瘦,满脸皱纹。

但是他们腰杆挺得笔直,就如去年九月视死如归的孩子们,坚定不移。

“怎么…怎会如此?”

姜龙彪年岁已到花甲,身为老人,他瞬间想通其中的原因。

这是老人家的故土,生在这里,藏在这里,他们不愿退。

几十年前,是这群老人守卫了国门,与来犯者拼杀奋战。

几十年后,这群老人依旧不愿让新一代孩子拼命,他们还没死,他们还能守。

“开门!”

姜龙彪低声喝到。

此刻的他,就如一个沧桑的老人。

他知道,这次会死很多人。

不光是自己手下的士兵,还有几十年前就已奋战的老人。

堤坝的大门铿锵打开,老人们迈着阶梯来到了堤坝之上。

他们站在了最前列,身材瘦小,却将所有的孩子们挡在了背后。

一位年龄较长的军人语气颤抖,小心翼翼地轻声喊着:“老班长?”

“哈,小王啊,几十年没见了,长这么大了。”

徐老汉揉了揉眼眶,认出了这位几十年前的孩子。

眼看他还想说些什么,徐老汉挥了挥手,笑道。

“南海是我们,当年老子在着拼死拼活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

“把南海交给你们,我不放心。”

“不用劝,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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