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看着这两样她唯一可以用来护身的小小布包,压在心里的恐惧终于朝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她忍不住颤抖地抱住发冷的身体,垂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嘴唇却紧紧地抿着,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想到沈默煜方才的举止,心中愈发不安。

——没想到沈默煜对她竟真的动了心思。若不是眼下繁务和伤势在身,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若他真的动了粗,她又如何能反抗?

沈默煜将她关在此处,审讯嫌犯是幌子,难道真存了将她做禁脔的心思?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妙青便如坠冰窟。

她握着胳膊的手指死死收紧。

——必须要尽快逃离沈默煜身边!必须!

“咚!——咚!咚!”

梆子声远远地隔着院墙传进来。

武安侯府二跨院西苑的外书房内,灯火依旧明亮。

多福端着托盘走进屋内,道:“世子,亥末了。吃些夜宵吧!”

书房内。

莫奕寒坐在书桌前的黄花梨木玫瑰椅中,手里正拿着个巴掌大的瓶子对着茶几上的灯火仔细地看着。

他的面前,站着多喜和多寿二人。

多福将托盘放下,凑近一看,才瞧清莫奕寒手里拿着的是一枚鼻烟壶。

“所以,就是此物,让阿爹中了金丝缕的毒?”莫奕寒的声音低凉如水。

多喜道,“侯爷在外行军时,为了提神,会常嚼食丁香叶子,丁香味儿辛,公主不喜,侯爷卸甲回京之后,便改用了这鼻烟壶。小的查过侯爷所有可能会中毒的器具,唯有此物,乃是去岁宫里举办的腊八小宴上,陛下见侯爷把玩鼻烟壶,说宫中有好的,便赏了个新的给侯爷。”

顿了下,又道:“侯爷用过两回后,身上的旧伤便发作了,之后渐渐地便不能自如行走了。”

莫奕寒那日并未随爹娘前往宫中小宴,并不知晓此事。

眉头一拧,再次细细地看向那鼻烟壶。

多福听了多喜的话很是紧张,“世子,当心些。”

想挡住那鼻烟壶不让他凑近去瞧,以免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

莫奕寒瞥了他一眼,将鼻烟壶攥在手里,略一沉吟后,起身道:“出去一趟。”

多福一见他收起鼻烟壶,便猜到他想去何处,忙道:“小的随世子同去。”

莫奕寒却摆了摆手,“人多容易暴露,速去速回。多寿。”

旁边一直沉默着不曾开过口满脸木憨的多寿抬头,“世子。”

莫奕寒道:“金鬼手如今是不能请了。你再去京中探一探,其他名医处可有人暗中窥刺。”

“是。”多寿应下。

莫奕寒点点头,拉开房门,刚要走时,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了眼多福方才端来的夜宵。

掏出帕子,将里头的几块千层糕一包。

纵身一跃,便到了墙头,很快隐没在无边黑夜之中。

书房内。

多福看了眼那掉的碟盘,摸了摸下巴。

……

“咕咕。”

不知是哪儿来的夜鸟自夜色下响起。

蜷缩在窗下软榻上的苏妙青猛地一颤,睁开眼来,立时朝后一躲,却发现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片刻后,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微微放松了警惕,坐起身来,随后眉头一皱,捂住肚子。过度的饥饿,已让她开始隐隐腹痛。

她幼时生过一场大病,脾胃自那时起便一直虚寒,发作时便会腹部绞痛至极!这些年调养倒是好些了,可一旦饮食失调,就会有发作的风险。

眼下这般疼痛,只怕是又要发作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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