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真武大帝面前,黄衣少女跪着,脸上被蜡烛照亮。少女倔强地盯着眼前的蜡烛,眼睛隐含泪水,却硬着咬牙坚持没有流下来。

“咔。”

听见开门声,少女迅速转头看去,看到来人,刚刚扬起的嘴角又落下,回过头语气冷漠:“六师兄,你来做什么?是来看笑话的吗?”

展子虔默默走到小师妹面前,认真说道:“小师妹,你看像这种人吗?”

小师妹低下头,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少女闷不吭声地啜泣着,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展子虔不知所措又不知如何安慰:“小师妹,别哭了。”

“呜哇。”

展子虔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小师妹像是卸了闸的洪水,一股脑子哭出来:“你们······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呜呜呜,我要回去告诉我爹,我······我在家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呜呜,二师兄······二师兄看都不看我一下,呜呜呜。”

少女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诉说着委屈:“你······你也是大坏蛋,你也不帮我!我恨你,我讨厌你。”

“小师妹,你······我······”展子虔哑口无言有苦说不出,这和他有什么干系,怎么怪他来了?

“你不必替你那个大师姐说好话,我明天就下山!回家!”花溶溶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体面,用袖子擦干眼泪,恶狠狠地宣誓。

展子虔:“······”

又要下山回家?

“小师妹,怎么又要回家?何苦来着,师父和大师姐都没说你什么,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应该······”展子虔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少女哭红的眼睛瞪得不敢继续说下去。

“哼,说呀,你怎么不继续说了?你想让我给那个大师姐道歉?没门!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花溶溶气愤地用白白嫩嫩的手指着他,脸颊气得鼓鼓的,全身上下充满敌意。

“小师妹,你为什么要对大师姐有这么大的敌意?”

“哼,关你什么事?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嘴脸,道貌岸然的样子,假装和善欺骗众人,你们都被她骗了。”少女挖心思贬低刚刚才见过一面之缘的大师姐。

展子虔默默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感情地说道:“我看不是这个理由吧,你是看不惯二师兄对大师姐好吧。”

“你胡说,我才没有。”少女好像被抓住了痛脚,急不可耐跳起来辩解。

“咔。”推门声。

“哎呦,难得呀,咱们五师兄也能把小师妹气得跳脚。小师妹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我们武当派两大绝世好人,大师姐和五师兄可是人人都夸的好性子,人缘好的不行,你得罪他们以后有你好果子吃了哦。”吴镇手中拿着一个油纸包,放在手里上下随意颠来颠去,幸灾乐祸地看着对面二人。

花溶溶看到他,气得背对过去,重新跪下。

吴镇胸腔发出一声嗤笑,嘴角一抹玩味般的笑容慢慢勾起,“小师妹,你刚刚在厨房真的太有种了,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喏,肚子饿了吧,给你带的肉包子。”吴镇随手一抛,油纸包中一划,稳稳落在花溶溶手心。

“还是六师兄对我好,哼,不像五师兄。”小师妹意有所指。

展子虔无奈地宠溺地微笑看着她。

花溶溶拆开油纸包,看着白白香香的包子一口咬下去,嚼了两口满足地咽下去。

吴镇蹲下:“好吃吧,可惜刚刚那么多好菜你都没有吃一口。”

“谁稀罕。”

“好好好,你厉害。”吴镇耸耸肩,一屁股歪坐在坐垫上,有些推心置腹般悄悄说道:“你们知道你们走后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了?”展子虔同样盘腿做下。

花溶溶还坚持跪着,只是嘴里嚼着一口包子,好奇地睁大眼睛等吴镇口中的下文。

“师父说要把小师妹赶下山。”

“什么?师父说真的?”展子虔急了。

花溶溶手里吃了两口的肉包子,“噗通”滚在地板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吴镇,脸色发白,眼睛里泛出泪光。

“唉唉哎,别哭,我骗你的。我刚刚开玩笑,小师妹你别当真呀。”吴镇看到美人落泪,立马吓得摆起手。

原来是骗她的!

花溶溶攥着粉拳,朝吴镇肩膀招呼,“你有毛病呀!”

展子虔轻轻呼出一口气,同时也觉得小师妹揍人的样子很可爱。

“哎呦,小师妹你下死手呀!刚刚我可听见了,是你自己说要下山回家的,我这不是如了你的愿吗?”

“那能一概而论吗?我自己回家和被人赶回家是不一样的概念。”小师妹生气地掐腰瞪着吴镇。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小师妹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少年举起双手合上,向她连连告饶。

少女破涕为笑,傲娇道:“算了,下不为例。”

展子虔觉得好笑,也微微一笑。

“笑就对了嘛,小师妹笑起来才好看。不像咱们那个废材大师姐,笑起来也冷冰冰的,看着瘆人。”

“六师兄,你怎么也讨厌大师姐呀?”花溶溶如遇到知己,身子不自觉向他倾斜。展子虔被排挤在外,无奈地看着他们二人凑在一起说大师姐坏话。

“说不上讨厌,就是看不上她那个作派。”吴镇脖子向后仰,双手撑着地板,嘲讽地盯着头上的真武大帝。

“我也是,我也是。”花溶溶一拍大腿,连连点头。

大师姐身上的那股劲儿,让人看着不舒服。

“唉,对了,大师姐是师父的女儿吗?她怎么也姓蒯?”小师妹摸着被拍疼的大腿,随意问道。

吴镇摇头:“怎么可能?师父奉了道,怎么可能会有儿女?”

“至于大师姐为什么姓蒯,我也很想知道。五师兄,你知道吗?”吴镇撑着一只手抵着头,身子早已歪邪着躺在坐垫上,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一曲,姿态很是潇洒

听见吴镇这样说,花溶溶也转过身,看五师兄展子虔的脸色。

展子虔被两双眼睛盯着,脸色微微发红:“我······我也不知道,你们别问我。”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就是不想说对不对?”吴镇断定地语气,也让花溶溶脸颊气鼓鼓地,双目瞪得圆圆地盯着展子虔:“五师兄,你不厚道!枉费我对你一片情意,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你让我太失望了。”

“对呀,五师兄既然不拿我们当自己人。小师妹,那咱们下次不和他一起玩了。”说着二人故意背对着他。

“······”展子虔无奈地看着二人幼稚的背影,无奈地感叹一句:“哎。”

“不是我不想说,我是怕说出来你们又拿这个去伤害大师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师兄们都知道。”

二人听到他的话,同步转过身,瞪着眼睛等他的下文。

展子虔皱眉:“我告诉你们,你们得答应我不能以此攻击大师姐。”

吴镇和花溶溶面面相觑,一点点头:“放心吧,五师兄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展子虔沉默良久,就在二人失去兴趣时,他方才道:“大师姐是师父第一个弟子。”

“你不废话吗?讲重点!”吴镇无奈地翻白眼。

“可你们知道吗?师父之前是从不收弟子的。”

“啊?为什么?”吴镇和花溶溶两人都觉得十分讶异。

展子虔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说道:“因为师父当时心如死灰,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所以他从不收徒,一直得过且过。我听人说,师父当时颓废的很,差一点还走火入魔。具体是因为什么,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想知道可以自己问师父。”

吴镇和花溶溶相视一眼,纷纷摇头。

他们还不敢当面锣对面鼓明目张胆问师父。

花溶溶比较关心大师姐,好奇问:“那师父怎么又收徒了?还是女弟子?”

“武当派没有明文规定是不收女弟子的,这点不是因为大师姐才改变的。大师姐能被师父收为弟子,其实是师姐断了一条胳膊得来的。”

“啊,这么惨烈?”吴镇皱着眉。

“是啊,大师姐原本是完好无损四肢健全来报名的,被人推下台阶滚下去,才摔断的胳膊。你们都知道我们武当台阶是多么陡峭,那样滚下去,师姐当时头破血流,听说场面很吓人。虽然后来手臂接上了,可也落下了病根儿,能吃饭能拿东西却不能用剑,不能用剑这对习武之人是多么大的打击呀。”

花溶溶不说话了,手指揉着衣角不撒手。吴镇紧紧皱着眉头,姿态终于端正地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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