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赫连觉如遭雷击。

伸手就掐住了女青的脖子。

她竟然在他亲她的时候呕吐?!

但他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侵入太深她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因此便放过了她。

所幸她也没呕出什么来。

他将女青推开,冷眼看着早已被他视作蝼蚁的姚二郎。

“她的身子要了,与你退婚是给你脸面,你竟敢不知好歹。

看你也不用等病死,今日就入你姚家祖坟去罢。”

一旁的姚家家主听赫连觉这话竟是想要了他儿子的命,立刻伏地求情。

“殿下,殿下息怒。小民等不知杜家女原是将贞洁献给了殿下,这才一时糊涂。若早知晓,定然会双手将婚书退回。求殿下看在小儿病入膏肓的份上饶过他吧,就让他在这人世间再多活几日。”

“多活几日?”赫连觉冷笑,“那你们原本是打算叫我的女人在这人世间再多活几日,嗯?三日还是五日?”

“这……”姚家家主脸色煞白,这叫他如何回话。事已至此,他除了认错和伏低求饶还能做什么?

正焦急,他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求杜女青!

既然她是平王殿下的女人,且殿下还肯为她出头,那么她在殿下面前必然是能说上话的。

姚家家主转而跪向女青:“杜家侄女,不,夫人。念在过去我姚家曾经帮扶过你们杜家的交情,还请你在殿下面前为二郎求求情。二郎已是将死之人,伯父不求他能长命百岁,只盼他能在我与你伯母膝下再多活几日啊。”

女青没想到原本即将要成为她君舅的人会忽然改口叫她夫人,并且还跪在地上求她。

可她凭什么去平王殿下面前求情,她又为什么要替姚二郎求情?

她侧过身,不去受姚家家主的那一拜。

她声音是天生的轻柔,双目中却透着一丝果决。

“我不是什么夫人,你我两家虽有婚约,但今日我与你姚家二郎尚未礼成,如今我便当着各位叔伯与父老乡亲的面,与你家恩断义绝。今后你家是生是死,都与我杜家再无任何干系。”

她说罢,抬手拔下发间的银簪,挑断了鲜红嫁衣肩袖交接处的缝线。

随后,伴随着‘嗤啦’一声裂帛之响,嫁衣左臂的衣袖便被她扯了下来。

她将断袖掷于地上,决然拔高了声音:

“自今日此,你我两家婚约便有如此袖,一分两散。你家信物我早已归还,我的东西也请归还于我。”

她说着,朝姚家家主伸出了手。

不过一转身,便在姚家二郎腰间看见了她的信物。

那是两年前她亲手所绣的香囊,当时绣的时候,她心中是带着美好愿景的。

如今看来,却是连粪土都不如。

她也不等姚二郎主动送还了,径直便走上前去将那香囊从他腰间摘了下来。

她用簪子将荷包挑烂、扔在在地上,狠狠用脚踩踏。

直至这荷包被踩得脏污不堪她才停下,停下时她才发现,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正要抬手擦泪,一旁的赫连觉却道。

“你为何只知道哭?看清此人面目捡回一条命不好吗?那日在山中你若答应跟了我,自然不会有今日这一遭。”

女青微微惊愕,随即平静了下来。

是啊,他堂堂平王殿下今日竟为一个小小女娘出头。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她行亲密之事,他这般做自然是有他的缘由。

大抵是想让她跟了他吧。又或者是不喜他曾碰过的女人另嫁他人。

但那日在山中实是情势所逼,并非她真心所愿。

一想到他,她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胡人的脑袋和羌人的尸体。

她怕他,她不愿跟了他。

她沉默着,片刻后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殿下,此桩婚姻是小女识人不清。之后小女亦不会再行婚嫁之事,殿下的怜爱,小女实在无福消受。自此之后,小女愿终身为采药女,为夏军供给药材。若有朝一日,夏军不再需要小女效劳,小女便入庙做姑子,为殿下祈愿,以报殿下当日救命之恩。”

呵,好一个终身不嫁,好一个报救命之恩。

赫连觉双眸微眯,紧紧盯着女青。

“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跟我走。”

赫连觉的质问仿佛一柄冰刃,带着彻骨的寒意,紧悬在女青的头顶。

这不禁又令女青想到了那个被他大卸八块的羌人,和带血刀刃划过脸颊的感觉。

想到这些,她仍是会不寒而栗。

她又是深深一伏,倔强道:“小女愿终身为采药女。”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赫连觉的脸当场就变了色。

一旁的石禄和李汾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女竟胆敢拒绝殿下两次,且还是在殿下为她撑腰过后。

她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她跪伏着,赫连觉不发话她便不起来。

一时间整个庭院内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人的呼吸声。

赫连觉的呼吸声尤为沉重。

他握紧五指,有种要将眼前这个女子撕碎的冲动。

不,不是撕碎。

是占有。

狠狠地占有。

拆吞入腹。

让她除了呆在他身边,其他哪里也去不了。

深吸了一口气,赫连觉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

他负手而立,淡淡道:“你走吧,回你自己的家去。”

女青以为他会发怒,或许还会像踩在姚二郎脸上那样践踏她,或者干脆拔刀像刚才那样划花她的脸。

但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只叫她走。

她如临大赦。

再无先前装出来的镇定自若,起身便快步退出了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宅院。

离开姚家大门后她甚至忍不住飞奔了起来。

簪子掉到地上她也不去捡,头发散乱了她也顾不上去整理,她就只想回家,回到她自己家去。

然而。

别说是女青对赫连觉的决定感到惊讶了。

就连从小同赫连觉一起长大的石禄和李汾也大吃一惊。

“殿下,那杜家女的胆子也太大了,殿下真的就打算这么放她归家了?”

“你猜。”赫连觉抬脚在姚二郎衣袍上蹭了蹭鞋底的血污,冷笑了一声。

嗯…………看到他这样的笑,石禄明白了。

这事还没完。

李汾:嗯,绝对没完。

……

杜家。

因姚家被赫连觉的人围住,事情并未传出。

因此当女青发髻散乱,并缺失了一条袖子跑回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她的家人以及外祖家的亲戚全都围了上来。

女青知道今日之后在姚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瞒不住的,便一一道出。

她的亲人听完后无不唏嘘,几个女眷更是抹着眼泪叹她命苦。

可就在这个时候。

一匹英俊的高头大马忽然冲进了杜家院内。

马匹一直行到女青面前才被它鞍背上的主人勒停。

女青抬头一看,顿时惊惶地瞪大了眼睛,此人不是赫连觉又是谁。

他不是已经放她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四目相对,她眼中满是惊恐,赫连觉眼中却满是志在必得的狠戾与不容拒绝。

“杜女青双亲何在?”

他话音才落,一群手持军械的兵士便小跑着踏进了院内。

杜石斛与李氏连忙走上了前来。

杜石斛是认得平王殿下的。

他立刻带着妻子与亲戚们跪下向赫连觉行礼。

赫连觉却只盯着女青冷笑了声。

随即,他摘下腰间名贵的玉佩丢在了杜石斛与李氏面前。

玉佩一同落下的还有他的两个字。

“聘礼。”

杜石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聘礼,什么聘礼?

可还不待他开口,赫连觉又俯身强搂了女青的腰,一把将她带上了马。

他把女青圈在怀中,扣着她的脑袋重重在她唇瓣吮咬了一口。

“信物。”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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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欲很强的作者:

大家放心哦,不是虐文,这不是感情升温需要过程么。拉扯什么的还是要有的。还有不喜欢男强女弱的,可以移步啦!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女主都不可能和男主地位平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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