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自陛下催促太子殿下子嗣以来。

李钰每隔一两天都来房中睡,借口身上来了月事,未干净拒绝了他。

他竟然来我房中睡小榻。

如此多此一举的事,我真不知道他再坚持什么。

还好一来二去,天寒地冻,他竟然还感染了风寒,不用再来我宫里了。

我可高兴坏了。

赵良娣每日悉心照料,不让别人近身太子倒省去了我的麻烦。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人安排进宫了吗?」

我放下书问。

清稚点头,「已经安排她进宫了,娘娘这会要见她吗?」

「让嫂嫂带她进来。」

我以病中尤为想念亲人,向陛下讨了见一见家人的恩赐。

母亲不愿来见我,我把信托给嫂嫂。

她不知我为何要让她带一个不相识的女子进宫,但她素来寡言又疼我,由着我没有多问。

这厢我让清稚带着嫂嫂先去休息,自己与那姑娘见面。

她的名字叫游鸢。

初见她时,我便觉得她有些不同,穿着普通,眼睛却很明亮,头发挽得很随意。

「听闻姑娘三年前,写过一首关于漠北寒冬的诗……」她原本温和地气质陡然变得凌厉,「你如何得知?」

我也是突然想「那首诗其中一句,我听我哥哥说过。」

我三哥少年便富有文气。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那女子冷声问我。

我看着她逐渐变红的眼眶,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

「我是为你骂你,骂你这个良心狗肺的人,是你,是你害死了徐伦」她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

「是你害死了他。」

我想说不是我害了三哥,但三哥确实是为了我,他的妹妹才远走北疆。

「你,你和我三哥……」她看着我凄然一笑,「我本来已经和他商量了,等来年春便要一起回到京中。」

「但是他死在了那年冬天。」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你现在又想利他达成什么样的利益?」

她死死盯着我,扯住我的衣襟,恨不得立刻杀了我。

「不管你信不信,我与从前那个她并不同,我回来了,我会为我哥,为所有因为她而死的人讨回公道。」

她定定看了我好久。

她是自由的江湖儿女,塞北一行遇到我三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12】嫂嫂带着那姑娘离开前,神神秘秘拉着我去了里间。

她满脸忧愁,「慎儿,你在宫里保重身体,记住别管家中的事。」

「家中出何事了?」

「小弟不让我告诉你,」嫂嫂叹了口气。

「都什么时候了?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前两日听说谢公案重新受审,徐家这次也卷进去,你一定要怀上殿下的血脉,关键时刻,也算是保足我们徐家的血脉。」

嫂嫂走后,我立刻派人去打探。

原来谢晦已经成了司礼监执笔太监,颇受皇帝信任。

三日前,陛下突然说要重审谢公案。

谢公本是两朝肱骨之臣,三年前受到党祸牵连,以结党营私,贪污腐败之罪被杀,除了谢晦因太子而被赦免,谢家老少满门抄斩。

我不知道我那唯一的弟弟到底做了什么。

竟如此害怕。

很快我便无心顾这件事了。

原是那赵良娣来寻我。

她来到我的宫殿,放肆地打量着,「太子妃觉得这长信宫住的可舒适?」

「赵良娣,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瞧着她今日的穿戴,似乎与平时里总是花枝招展的模样不同,说话也有几分怪异。

「这么快就忘了我了?

可是我带着你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现在我想拿回来不过分吧?」

「你……是你。」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占了赵良娣的身体」「从今天起,我就是她了。」

她轻抚自己头上的发,笑得妩媚。

我见赵良娣从头上取下一支白玉簪扔在地上,正疑惑,垂眸却见,赵良娣突然摔倒在地。

「太子妃姐姐,我真的不是要一直霸占着太子不放,是太子生病指名要让我一个人照顾。」

我见她这副不入流的做派,瞬间明白李钰要来了。

果然,还没有抬头,便听到李钰怒音,」徐慎!

你又欺负瑄儿。」

「我没有,」我正要辩解,突然外面传来声响,「太子妃娘娘,坤宁宫皇后自戕了……」「什么?」

「娘娘,快随奴婢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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