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待全升站定转过头,那崽子立即“啪-啪”的自己打了自己两个嘴巴:“爷!没干出漂亮事,请爷责罚!”那崽子知道,自己打自己总比全升来打要好,而且在外头打总比回去了再打好,至少不在人前丢面子。

全升却阴恻恻的一笑,很意外的没朝那崽子拳打脚踢,而是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以为顺天真的是那么巧,正好走开了去甩瓤子?”

那崽子想一想,立即惊到:“点火前看到地铺子上是鼓的!他根本就有防备!让人以为地铺子上睡的是他!”

“知道就好,那小子,是厉害,估计你一举一动都在他眼里!所以,小子,如果咱不弄死他,不用我罚你,你小子说不定哪天,命就没了!”

全升跟着一偏头,示意他跟着自己继续走。

快到刘家烧锅了,全升边走边吩咐:“去查下老杜头这一票的花舌子是谁,这人我们都见过,只是时间隔了快一年,都不记得他住哪了。找下照局的(注1),查出花舌子是谁,住哪,给你两天时间,把他给我带到秧子房。这事你一人去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注1:照局的——在绺子外部,隐居在一般村屯和住户中间,专门从事打探通报官兵剿匪行踪等信息的人。)

那崽子不解:“爷,咱要对付的人,是六爷,找老杜头一票的花舌子,干啥啊?”

“没眼力劲的东西!如果顺天和老杜头没关联,刚才老杜头能急成那样?如果咱能证明,顺天和老杜头是父子……”

那崽子恍然大悟:“那就不用咱动手了,大当家的都会立马就插了他!”

“没错!”

“爷!如果那花舌子不肯来呢?如果要用硬的,我怕我一个人可搞不来他。”那崽子带着担心道。

“有什么不肯来,那花舌子是我见过的人中最贪财的一个,妈的一个乡下郎中,他能叫勒2万大洋,就是个贪财货,还是那种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杜家不赎人他捞不着好处,要顺天真是老杜头的儿子,他比我们还想他死!你只说是叫他来认人,如果他能指认顺天和老杜头是父子,我有赏,100大洋!哼,那个人,别说100大洋,10个大洋恐怕他就能把他老子娘给卖了!”

全升想一想,又交待道:“你和他说明白,如果他们不是父子,也没什么亲戚关系,也要他指认,指认他们就是真的父子!刚才老杜头发了疯一样要冲进火里救傻顺,我不信二当家的不起疑心,只要他能让大当家他们相信,顺天就是老杜头的儿子,我那100大洋,就是他的。”

“是!”

全身嘴角现出一个狞笑:“哼,100大洋,那贪财货,不用你拉,自己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那个崽子兴奋得两眼放光,拍马屁道:“爷,您高啊!”为讨全升欢心,又出主意道:“爷,老杜头和那个小崽子,得收在秧子房里,收紧!看好了!有他们在咱手上,那傻顺就不敢在咱面前冒傻气!”

“还用你说!”全升道:“回去帮我吩咐阿牛,从现在起,这一老一小必须拘在秧子房,如果老杜头要出秧子房给人看病,到哪他都得跟着,绝不能让他们串通了!快走,他们先回去了。说不定这会子已经见上面了,回去赶紧先查老杜头在哪,把他们分开!”

“是!”

海山和老杜头此时确实在一起,海山回到自己的屋子,立即就以人不舒服为名,让亲信李大个子去把老杜头叫进了屋给他瞧病。已是后半夜,正是睡着的不愿起来,没睡的已困得不行的时候。那个二当家派出的跟老杜头一起熬汤药的崽子,听得说老杜头要去给六爷看病,就叫老杜头自己过去,他管自在厨房里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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