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等级提升到六级后,克罗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身体变强壮了,原主由于缺乏锻炼,吃得也算不上健康,常年处于身体虚弱的状态,但现在克罗觉得自己可以不喘气地跑上两英里。这个游戏没有生命值,但有一个负伤程度的量表,不同部位受伤后,对身体活动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如果致命部位受到猛击,甚至会瞬间死亡,这一点倒是和现实没多大差别,量表有明确的数值显示,克罗看到自己的头部量表从十点升到了二十五点,身体从一百变成了一百二十五,四肢则从一百五十变成了两百,这意味着他能承受更多的伤害,更猛烈的攻击了,对此克罗还是非常满意的,在尚且不知道能否复活的前提下,保命就是最要紧的事情,只有活着,才能再去考虑升级之类的事情。

他的徒手攻击力原本只有三点,现在变成了五点,其实差别不大,肉体的攻击太微弱了,他觉得自己就算真的给鲜血之花的大眼来上一拳,它也未必会即死。他真正能够依仗的武器,还是那个系统赠送的鲜血之花伴生灵。升级到八级后,它的幻象技能会比之前更具迷惑性,持续时间也从五秒变为了一分钟,算得上是极大的提升,另外一个技能神经毒素,默认以普通成年人类为释放目标的情况下,原本需要持续积累二十四分钟才会毒发,现在可以缩短到十五分钟,和鲜血之花正版技能的触发前摇时间只差了三分钟。新学会的屏障技能,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技能描述,需要使用一次以后才会得知效果。

唯一比较迷惑的一点,是他现在释放技能时要消耗自己的精力,这个数值没有明确的量表,只能靠他自己来估计着,如果一不小心估算错误,比如蓄力时不小心用力太多,可能放不出技能就当场就昏厥了。量表中现在已经有了负伤程度条,还有两条是黑着的,其中一条可能就与技能施放的消耗有关。

还是得尽快升级啊。克罗一边享受着热茶的温度从口腔进入身体的舒适感,一边想着。他还想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新功能解锁,但这时门锁声响起,他慌忙动念关闭了界面。他并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看到这个奇怪的游戏界面,但保险起见,他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亮出自己的秘密。

进门的是雷昂家的仆人,他彬彬有礼地对克罗表示歉意,泰戈尔先生和女管家似乎有非常要紧的事情,不得不立刻动身离去,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再见,贵族们似乎总是很忙。仆人再三转达了雷昂的歉意,并且诚挚地邀请他下次再来府上做客。

克罗也因此失去了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他喜欢雷昂宅邸的装饰和布局,但这样宫殿似的房子显得太没有人情味了,仆人们上下奔走,像用不停息的工蚁一样被使唤,这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雷昂家的另一个女管家热情地留他在餐厅吃一顿早餐,克罗坚持表示拒绝,但最后他离开的时候不得不提上一大盘羊肉饭,这是雷昂特地吩咐的,管家说如果他不这样做,就会让她失去现在的职务,但克罗知道这只是夸张的说辞,雷昂一定不会因为小事而辞退任何一位家仆。

雷昂家里只有一辆人乘的马车,但被他自己带走了,剩下的就只有仆人采购时用的马车,最后女管家去街上拦下了一辆高级出租马车,并预付了车前,原主生前只见过一次这样的马车,由两匹马拉着的,车厢很宽敞,内饰算不上奢华,但是干净而且舒适,还配备了报刊和点心,马车行驶一英里要五张补给券,女管家一共预付了六十张,但这里距离克罗家只有十英里,余下的是车夫的小费。出于这个原因,一路上他都在热情地找克罗攀谈,行驶的时候也一丝不苟,让人感觉不到这是马拉的,倒像是出租机动车。

“咱们北城现在越来越好了,多亏了皇室!”车夫背对着克罗,但不难想象他脸上神采飞扬的表情。“现在所有人都能吃上饱饭了,的一个亲戚,以前穷得快死了,但他现在每周末都会去和老婆孩子打上两个小时的棒球,就是因为皇帝听到了他那里百姓的声音,战争让他们失去了一切,但国家不会忘记功臣。多亏了皇室!”他又重复了一遍,仿佛这是贵族间某种约定俗成的口头禅。

克罗没有回应车夫,但他似乎是那种很擅长自己把话题延续下去的人。“那个亲戚就住在中区,去年我还见过他一面,头发和肌肤都油光发亮,他的夫人很优雅,两个孩子也讨人喜欢,两个都是男孩,真令人羡慕。等攒够了钱,我也会搬到中区去,我想去看看圣玛利亚大教堂,那里是最能一睹皇宫的地方,据说殿下也会亲自和皇后到那里去做祷告,和平民一起!天哪,你怎能想象,多亏了皇室!”

车子并不慢,过了半个多小时,克罗就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富人区,因为周围散发的汗味和煮卷生菜的味道已经盖过了车内淡淡的香薰,车夫还在自顾自地谈论着自己搬家到中城去的美好未来,克罗却看到窗外有个小女孩,光着脚丫,正在把手伸入一个男人大衣的口袋里。对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一把就将这个小小的窃贼抓住了,女孩大声地喊叫,立刻就在闹市区引发了一阵骚乱,克罗看到了男人解下皮带当作武器的动作,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车夫先生愉快的畅想被迫暂时停止了,他尽量掩饰着自己的不快,语气怜悯地说道:“哦,可怜的女孩,她不该从事这样的勾当,至少她的父母应该好好管教她,而不是让她在外面胡闹,这会让她的家人蒙羞。贫民有自己的学校,但孩子们总是不听话,该死,小孩子好像都是一个样,至少在北区是这样,我发誓,我在北区没有见识过一个能够让人喜欢的起来的小孩,这就是我不愿意结婚的原因。我表兄的两个孩子就很讨人喜欢,哦,恕我得罪,如果您有孩子,一定也很可爱,他们一定像您一样温和而谦逊,穷人里很少有这样的人,但您与众不同。”他还想说,这或许就是克罗能和泰戈尔爵士攀上关系的原因,但他及时闭嘴了,谈论穷人和富人间的关系并不令所有人感到舒服,尤其是对穷人一方,他们更希望别人觉得他们与富人有平等的地位,而不是“攀附”的关系。

克罗实际上对此毫不在意,穷人也好,富人也罢,在他眼里都是人而已,穷人有了钱也就成了富人,富人落魄了就成了穷人,阶级不能代表任何事情,穷人里也有爸爸妈妈和哥哥这样的好人,富人里也有巨熊这样的恶霸。

又过了一段时间,当车夫先生第三次提到自己的表兄在中城过得有多么富足的时候,克罗终于看到了自家的那座小火柴盒一样的房子,不知道伊丽莎白回来了没有,他忽然想道,伊丽莎白前天晚上的夜不归宿让他不太舒服,但他昨晚也在外过夜,这提醒了他,两人只是住在一起的关系,他不该对伊丽莎白有其他的想法。

但克罗刚一开门,就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伊丽莎白,她的脸上挂着明显的疲倦,似乎整晚都在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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