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午的课,多少有些不顺利。

不管是孙岚岚还是沈绛河,都陷入了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原因无他,前者畏惧上司,后者过于紧张。

第一节课一结束,孙岚岚就火急火燎地溜出去放风了,徒留沈绛河跟霍曦和共处一室。

“抱歉,还是影响到你上课了。”

拿捏窍门的霍曦和,看着一脸为难的沈绛河,上去就是一顿输出。

沈绛河本能地点点头,之后又跟打拨浪鼓一样摇摇头:“没,没关系。”

“那这样?”

眨眼间霍曦和化成原型。

沈绛河寻声看去,入眼是一只比普通成年雄性孟加拉白虎还要高大强壮的白虎,白虎毫无攻击性的半卧在自己的脚边,一双蓝瞳望向自己。

初次见到白虎时沈绛河怕的面色苍白,了解到这白虎并不会伤害他后,沈绛河也就不怕了。

对于受不了他人视线的沈绛河而言,霍大猫的视线更让他好受。

只要霍大猫不开口说话,沈绛河就会潜移默化的将他当成一头温驯的大猫。

“好多了,谢谢霍先生。”

沈绛河对毛茸茸的小动物喜欢得紧,前世的他因为房东不允许,所以只能眼巴巴看人养,哪成想如今一只温驯大猫会趴在自己脚边!

超级想摸!怎么办?

沈绛河写一会儿作业,就忍不住往大猫那儿瞟一眼。

像大型猫科动物,他只在电视里见过,且画面都充满血性,哪里见过这么,可爱的!

沈绛河兴奋的每每都会瞥一眼,却又担心被抓包,快速别过脸,活脱脱成了一只小拨浪鼓。

年下者的小心思的总是瞒不住年长者,何况这沈绛河地偷看毫无技术可言,早已将拨浪鼓摇得“咚咚”作响。

先前只觉得沈绛河木讷痴呆的霍曦和,见了他这跳脱一面,不免心中一喜。

原来不是木讷,而是跟不熟的人木讷啊。

看沈绛河那眼馋样,霍大猫干脆揣起爪爪,打了个哈欠假装犯困闭上眼了。

这下好了,沈绛河敢光明正大地看了!还略微放肆的将晃动的尾巴,锃亮的毛发,流畅健硕的身形,毛茸茸的耳朵和那长了胡须的大脸盘子,看了个仔细。

被人这般打量还是霍曦和平生头一次,不知怎滴,他有些心痒痒,想起身溜两圈给沈绛河展示更多,可最终只是抖了抖耳朵。

课间时间结束,返回上课的孙岚岚险些被沈绛河脚边的白虎吓到,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因为心跳过快而昏厥。

上课时,霍曦和尽量降低的存在感,静静地看着沈绛河上课。

这是他第一次注视沈绛河这么久,他之前直觉的沈绛河胆小懦弱,听之任之毫无主见,整个人慵懒颓废。

可直到他去了趟沈家,如今又看到沈绛河认真学习,他才发现,沈绛河之种种,是因为根本没人在乎他,都说没人疼的孩子地轻贱如草,沈绛河也一样。

沈绛河无能是真,懦弱是真,但并不是完全不上进,只是他不敢上进,没机会上进,可一旦给了他机会,扶他一把,他会脱胎换骨。

不知不觉的,霍曦和开始脑补一个全新的沈绛河,或者说是真正的沈绛河。

……

晚饭过后,霍曦和开始处理文件,而沈绛河也开始完成作业。

沈绛河的作业并不多,认真写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完成。

写完作业的沈绛河,小心翼翼地打量起霍曦和。

霍曦和已经脱掉了齐整的西装,换上立领设计的休闲款衬衫,搭配这一条稍微宽松些的休闲英伦裤。因着灯光下照耀,显得整个人少了份冷硬,多了些惬意。

许是因为半日的形影不离,沈绛河也不似从前别扭和尴尬,这一看,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认真工作的霍先生看起来有些,温柔……

沈绛河甩甩脑袋,阻止自己瞎想,翻开课本预习功课,丝毫不知自己的耳尖在微微泛红。

早已察觉一切的霍曦和,注意到那泛红后的耳尖后,唇角一勾挑了挑眉。

这人怎么回事,偷看还能把自己耳朵给看红。

不过,还怪可爱的。

跑神一瞬后,霍曦和垂头继续批阅文件。

时间匆匆而过,该来的还是来了。

沈绛河在一楼客厅喝着牛奶,纵使电视节目很好看,他的心思也全然不在这上面。

就在刚刚,魏申在送牛奶时,把洗漱完的沈绛河拦下非要拉他去客厅,说要一起看综艺。不好意思拒绝的沈绛河,就跟着下来了。

可他此时还哪里看的进去,满脑子都是待会要跟霍曦和一起睡的问题。

他万一打呼,磨牙怎么办?半夜想上厕所怎么办?会不会吵到霍曦和,惹人烦?他睡相差,踹人怎办?

越想越怕,越想越离谱,他甚至都脑补出半夜霍曦和被吵醒,把自己扔出去的画面。

一度紧张的他,颤着手将杯子抵在嘴边,被牛奶呛了个正着:“咳咳咳!咳咳——”

“哎呦,沈先生,您没事吧。”

一旁的魏申急忙靠过来,将沈绛河手中的杯子接过来放好,给他顺气。

好一会儿沈绛河才缓好,可他早已咳的面色发红,眼角噙泪,他一边道谢一边接过魏申递来的纸巾擦眼。

等确定沈绛河彻底没事,魏申把杯子递过去,并贴心地嘱咐道:“您别急,小口喝,呛到很危险的。”

被呛得差点断气的沈绛河,点点头乖乖照做。

过了大概十分钟,魏申看了看腕表,笑眯眯地提醒沈绛河:“沈先生,该睡觉。”

“啊,好。”思绪飘飘的沈绛河随口应答,缓缓起身。

上楼来到主卧门前,纠结着是否敲门,万一霍先生在洗澡没听见呢?敲门后打开门要看哪里?

纠结之时,门被打开,迎面而来的是早已洗漱完毕的霍曦和。

“进来吧。”霍曦和侧侧身子,让沈绛河进来。

平日里,霍曦和是只穿睡袍的,因着怕沈绛河尴尬,他穿了两件套。

而魏申今日的非要看综艺的反常也是受了霍曦和吩咐,避免沈绛河敲门时碰见尴尬场面,比如出浴……

沈绛河小心翼翼地打量这房间,装饰走极简风,除了必要的摆设,没有多余装扮。他将目光落在那套床上四件套,他有些狐疑。

上次来,是这个颜色吗?温馨的浅蓝色,好像不是霍曦和的风格吧……

一直留意着沈绛河的霍曦和,开口解惑:“顾凌说浅色的被罩与床单有助于睡眠。”其实他连床垫都换了,换了加厚的比以前更柔软的。

“哦,霍先生费心了。”

沈绛河轻声道谢,他还是有些拘谨,不知道该如何下脚。

仔细观察了沈绛河半天的霍曦和,已经差不多将沈绛河看透,彼时沈绛河担心什么,他知道。

霍曦和跨步走到床边,脱了鞋坐进了被窝,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过来吧,不用拘谨,怕你不适应准备了两床被子。”

“哦……”

经霍曦和这么一说,他才看见,确实是两床被子,只是颜色一样,他一时没看出来。

沈绛河挨到床,就刺溜一下钻进了被窝,侧卧着背对霍曦和。

他紧张的手脚僵硬,死死闭着眼。

见状,霍曦和心里叹气,打了个响指熄灯后就轻轻躺下了,他不敢动静大,怕身侧的人会紧张地翻下床。

沈绛河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可再次醒来,是被手上的刺痛折磨醒的。

他睁开眼,才发现不仅霍曦和在,魏申和顾凌都在。

他们的面色不太好,看起来很焦急,尤其是正在打电话急地团团转的霍先生。

沈绛河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些不好事情,但是什么都记不清了……

给沈绛河包扎的顾凌,抬眼便看到了睡醒的沈绛河。

“霍爷,沈先生醒了。”

他先是通知各忙各的众人,然后俯身询问沈绛河的情况:“如果哪里有不舒服,请务必告诉!”

的心口好疼,头也很沉,像是忘了什么东西……”

沈绛河犟着眉,浅浅地呼吸,他心口疼,如同他刚穿来时被树杈刺穿那种疼。

他看不到自己的胸口和手上,缠满了绷带。也不知道床上那套浅蓝被褥,换成了浅青。

魏申心疼的用热毛巾给沈绛河擦拭额头,期间一言不发,也不直视沈绛河。

沈绛河抬抬那只刺痛的手,却被挂断电话的霍曦和按下:“别乱动,伤口会绷开。”

“伤口?我受伤了?”

沈绛河不解,他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受伤呢?而且还是严重到一动就绷开的伤!

“您忘了,您把自己——”

“住嘴!”

霍曦和怒斥一声,阻止顾凌继续说下去。

“抱歉,霍爷。”

顾凌立马将嘴闭上,垂下头退开。

沈绛河被那一声吓的瞳孔颤了颤,他不敢看霍曦和那对盛满焦躁与愤怒的蓝瞳。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将目光落在给自己擦脸的魏申身上,奈何魏申根本不看他。

沈绛河无奈,看向窗外才发现天还是黑的,他这一觉睡的好累……

他眨了眨眼,眼睛酸涩无比,他干脆把又把眼闭上,不再睁开,既然都不愿告诉他,那就不问了,而且看大家的表情,应该是在关心自己。

沈绛河这样想着,越想越累,然后再次陷入沉眠。

彼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白尾的声音隔着木门传来。

“霍爷,人带到了,在会客室。”

霍曦和看了眼熟睡的沈绛河,眼底是克制地心疼,之后转身离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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