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帮人吹着口哨,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等宋万行到了也只是看见了一群走远了的背影,见林生脸色不太好地傻站着,宋万行询问道:“怎么了?不是约在楼门口碰面吗?”

林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不太自然地说:“出来晚了,你等挺长时间了吧。”

“没多久,走吧。”见他不想说,宋万行也就没问。

不一会大巴车过来,他选了个双排座和林生挨着,把包里的薯片拿出来给林生路上解闷,林生笑笑接过,但是一直拿在手里没吃,靠着车窗看向窗外,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整个人都蔫了。

下了车,宋万行先把帐篷支上,学校里这样的活动不多,多数人平时也没有在野外露宿的机会,现在买以后也用不上,所以大多数是几个人租个大点的帐篷,等活动结束了再还回去,宋万行这个还是以前买游戏机送的,但好在是双人的,够他和林生住。

支好了帐篷,宋万行让林生先把包里等会要用的东西拿出来,自己则拉着鹤从文往没人的地方走。

“刚才有一群人在西门口不知道跟林生说了什么,当时离得远,等到了人早跑远了,不过楼上广播部的人应该能听见点东西。我去怕吓着他们,你帮我打听打听。”

“没问题,包在哥们身上。”

晚上有些唱歌、表演、小游戏之类的活动,气氛挺热闹的,宋万行看着鹤从文跟一群小姑娘已经打成了一片,心道差不多了。

过去把流连忘返的鹤从文拎走:“怎么说?”

“从西门口走的那群人是姜小舟他们,就是林生之前的同班同学。”

“这小子贼得很,从来都是暗地里下手欺负人,根本不给人留明面上的证据,之前欺负林生的四眼估计也就是让他给当炮灰了。”

“而且我还听说,上次林生在足球场上突然袭击你也是这帮人推的。这回他们碰上说的应该就是这个事,播音部的女生们在楼上听得也不是很仔细,就说什么土狗、金zhu、打服之类的,左右不是什么好话。”

晚上,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帐篷里休息。宋万行看着身侧躺在睡袋里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的林生。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想找支烟,但想起来这是在哪后又坐了回去,沉默地看着帐篷外面透过来的月光陷入了回忆。

当年他是纨绔爱面子,但也不会主动欺负别人,唯独林生那次让他多年后幡然醒悟依然后悔不已。

虽然是在一个学校,但上辈子他一开始和林生并没有什么交集,直到那次两个班级的集体足球比赛,他找好了角度,准备趁守门的没有防备射门时,突然一个人直接向他砸了过来——那人就是林生。结果他没倒,林生反倒是摔了个大跟头,看着就像是他为了能赢把人推倒了一样。

裁判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了警告,宋万行心里憋着火,待看到对面队伍虽然没说话但明显是瞧不起的眼神后更是彻底怒了,直接将错就错,使了全力一脚将地上的林生踢了出去。

比赛结束了,宋万行也没了再停留的兴趣,直接就带着人走了,临走的时候看着林生扶着足球架子站着,也没见有队友跟他说话,心里唾弃他为了赢不择手段,果然是没人待见。

之后听说他们在足球场比赛的事情还在学校里被传得五花八门的,土狗也是这么胡乱叫出来的。他当时心道卑鄙小人就该有这下场,来了看热闹的兴致,忽视了事情的本来面目,忽视了里面蹊跷的地方,更忘了流言能把人逼到什么地步。

他在今后的许多年一直都在为他当初的漠视不管、助纣为虐而后悔,但却再也没了赎罪的机会。

.....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林生就发现身边的宋万行不知道上哪去了,伸手去摸他的睡袋早就凉了——看来人走了有一会儿了。

林生没去细想,整理好两人的东西,在原地等着宋万行。

几次下来,林生也逐渐摸清了宋万行的路数,找不到他的时候在原地等着,他准保会回来找自己。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宋万行和鹤从文就姗姗来迟了。

两人不知道是从哪个草堆里钻出来的,衣服帽子,连带着脸上都沾着灰,林生没找到纸,抬着自己的袖子给宋万行擦脸上的灰边问:“你们这是跑哪去了?怎么弄成这样?”

后者笑得有些憨憨的,说自己没事,“我们去后面随便逛逛,不小心踩了个,别担心,哪都没摔坏。”为了证明他还原地跳了两下。

鹤从文头顶着几片枯叶草梗站在一边,抬手随便拍了两下扬起一片灰烟,自己也被呛得直咳嗽。但纵使他弄出这么多动静,旁边的两个人还是若无其事地“嘘寒问暖”,全然是把他当气了。

鹤从文收回被刺痛的眼珠子,看看天又看看地,总觉得自己瓦数太高有些多余。

大巴车来了,几人按照来时的位置坐好,还有几个人没回来,老师等得着急四处找,半个小时左右总算把人弄回来了。

后回来的几个人全都将帽衫的帽子罩在头上,鸭舌帽叠加又戴了一层,外衣领子立起来包得严实,闷不吭声地猫到客车后排去了。

林生觉得奇怪,向后多看了几眼也没看出什么来。

客车启动,林生有晕车的毛病,不敢再乱动,依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野营的地方离市区不近,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路程,等到了学校门口林生已经睡了一觉了,还是车子刹车的晃动把他叫醒的。

眼前的视线从迷糊到清晰,以前每次坐长途车他都难受得要命,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睡着了。感觉脑袋和车窗接触位置的触感不对,他转过头去看,正好看见宋万行收回去的有些发红的手。

“你要是再不醒,宋哥的手就要没了。”鹤从文自后一排冒出脑袋,扒着客车后椅,表情透着些意味深长。

可惜五好青年林生不懂,一心赎罪的某人更是没发现。

林生扯过他的手吹了吹,搓了搓:“你垫着我的脑袋垫了一路?傻不傻?”都不过血了,叫醒他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鹤从文再次被忽略,手握成拳装模装样捶在胸口上(十分爱惜自己地控制着力道,),表示不满跟酸了。

“所有同学,有序下车。快点回家,不要在路上逗留。”前排老师开始组织下车。

宋万行拎着林生和自己的背包,跟着队伍往前走。临下车的时候,他和后排走出来的几个人对视上,眼神冷成冰,后者瑟缩了下。

“宋万行,你快点,回家了。”

听着林生叫自己,他才收回视线,放了几人一马。

小惩大诫而已,他们要是再敢欺负到林生头上,宋万行保证他们的下场比潘晓晴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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