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九月女支书

现代言情《九月女支书》,现已上架,主角是苏云赵千石,作者“王松月”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七组和八组位于禾木村的主街道,这条街一个凹字形,七八组占凹字形的左边和下边,有外村人来街道买地起房定居的,因此姓氏杂,十几个不分伯仲。一、九组则落在禾木村的西边,也是吴姓占绝大多数。吴与民上头有个大哥叫吴与国,去世多年了。吴与国有个儿子叫吴阳,比苏云大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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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吴与民这个码头,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先说这个码头是如何起的。吴与民是禾木村四组的,二、三、四、五组位属禾木村的南边,吴姓人口占绝大部分。六组位于禾木村的中心,都姓马。七组和八组位于禾木村的主街道,这条街一个凹字形,七八组占凹字形的左边和下边,有外村人来街道买地起房定居的,因此姓氏杂,十几个不分伯仲。一、九组则落在禾木村的西边,也是吴姓占绝大多数。吴与民上头有个大哥叫吴与国,去世多年了。吴与国有个儿子叫吴阳,比苏云大四岁。吴与民老婆叫申铁兰,两口子也生了两个女儿。吴与民这份没得儿子的情况跟苏贵倒是有得一番同病相怜,但苏贵是明智的,从不觉得有什么,吴与民就难受得多。他也是读了高中的,一手钢笔字写的特别有辨识度。吴与国和吴与民,这两兄弟的为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吴与国人前讲点气度,而吴与民打小就阴险狡诈,算计谋动不讲义气。他老早就看上了禾木村这块政治肥肉。算是禾木村政治局里最早的下棋之人。他老婆申铁兰先入的党,正在她做着村干部的当年,吴与民就叫申铁兰让他来做,认为申铁兰很多地方都不够他来的聪明,会捞。硬是把这个事明面上过了流程,他就真的坐上了村干部。慢慢的又坐上了村长,然后村支书,苏飞的名字还是他给起的呢。后来因为被举报,下来了几届。只待别人都以为他往后再也坐不上村支书之位之时,暗里推动了好几个自己人入了党。硬是靠着胜别人一票之差又重新坐上了支书之位。其伏线之狡,操作之隐,迷惑对手之巧,忍耐之坚,唆使爪牙之能,及不达目的不罢休之狠简直不亚于任何历史上电视剧里见过的人物!不动声色,遥控棋子,一步步带着谋划的节奏走棋。有了很多的成功经验之后,经过这些年的悉心钻营,吴与民把这个码头是起的碉高堡斗,潭幽水深的!每天想的都是哪里可捞,如何捞,捞后如何毁踪灭迹,不留下任何可以翻案的证据和漏洞!吴与民的小女儿叫吴梨,跟苏云是发小加小学同学,很要好的,只是初中之后便没有联系了。

苏云睡前想着跟吴梨小时候的事,现在长大了居然要弯腰去向她爸拜码头,有点不是滋味。自打她考上大学,毕业就业,嫁人生娃,哪哪都没怎么碰到过这么摧眉折腰事人的事。现代经济社会,天天消费,如同上帝一般被商家捧着。从城市回来家里办个事,这么磨人,这么套路,还是第一次对生她养她的家乡禾木村有了新的触感!罢了,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两父女,少见的从街上一同走着。一路街坊看见都问,“哟,两父女去哪?”。

“去南边街打一转。”苏贵笑呵呵的一个个回复道。苏云见了街坊只微微陪笑而已。

前方隔着十来米,苏贵见着吴与民坐在自家台阶上晒太阳,那个位置可以看到过街的每个人。歪头对苏云小声说,“吴与民在家。”苏云是认得吴梨家在哪,也认得吴梨爸爸的,也便看见了。吴与民见是苏贵走来,率先打招呼问,“哟,苏贵呀,你这是到哪里去呀?”

“哎呀,吴支书,老哥,特意带云云到你屋里来打一转呢?”苏贵走近了,恭恭敬敬散了根烟递给吴与民。

“哟,接你的发财烟。”吴与民接过烟,一副欢活的样子下面疑惑着苏贵能有啥事找他,“快坐快坐”。

“伯伯好!”苏云赶紧向吴与民问好。

“这是云云呀!听说你在城里有个好工作呀!”吴与民问。

“没,一样打工而已。”苏云回。

“老哥,我云云在学校入了党,这么久了,她那个流动党支部要解散了,说得迁到本地来。”苏贵说。

不待苏贵说完,吴与民脑子里怔了一下。心想:入党?你云云居然是党员?原来是要迁回老家来!难怪这么殷勤呢!想以前往你七组催上交款催别的钱的时候,你是带头有意见不肯交的。刺头,谁不躲你!原来今日是为女儿降尊屈贵的来找我呀!那我得吊高了往上卖。于是,慢悠悠点了根烟,眯了一下眼,然后说,“哦,这个事呀,这个事得去镇里组织部问一下。有组织程序的,你先去镇里打一转。”这儿的方言,跑去哪里办事,或者小事小情的走一趟啥的,就叫打一转。

“那老哥,明天有没有?到我屋里来吃个便饭?”苏贵知道他这点花招,给他来直接的。

“好,我看看先,可能还得喊其他几个村干部一起去吃饭,商量商量。”吴与民煞有介事的说。

“要得,老哥,你说喊哪个就哪个,那就这么定了阿!”苏贵说完,乐呵呵的带云云告辞回了。

吴与民抽着烟,目送这父女俩越走越远,直到转过街角去。一边还没从这个云云已经入了党的失察之情况里缓过来,一边还在想着跟苏贵的过往交锋,一边又隐隐觉得这父女两似乎有实力了。是该拉拢,还是该占便宜,都不好立即做判断,先看看吧!

苏贵云云回去后,也在饭时,聊起了今天的见面。云云从来没有这么不自在过。见吴与民这个人倒没什么,一副狐狸蜷着盯猎物的样子,缩背探脖的。只是带来的感觉,就像是许仙突然看见了自家后院里偷摸修炼成精的蜈蚣精一样。是亲切呢?是错愕呢?是父老乡亲般的乡情呢?是对搞套路的损人无义的憎恶呢?……唉,不管了,反正事情得办,人也得会会,云云这么想着。

第二天,苏家忙活起来。苏贵一早去镇里市集买羊排和牛腩,因为赶墟天,苏家卖早餐是没什么时间去禾木墟上买抢手的牛羊肉的,所以只得去镇里的市集买。好在禾木村离金家镇市集不远,叫辆摩的一个来回半小时差不多了!郑荣烧个灶锅炖羊排,高压锅里煮牛腩,另起个灶锅蒸曲米鱼和东坡肉。这曲米鱼又叫曲鱼,和东坡肉,两菜是整个金家镇乃至宝塔县、塬州市的特色菜肴“十大碗”里的第九、第五道菜。凡红白喜事,标配都是要做“十大碗”。而十大碗的菜式如何改变更新,这第五道菜东坡肉和第九道菜曲鱼是不能改的。每场红白喜事,到出第五个碗东坡肉时,就是致词讲话的时候了。而到第九个碗曲鱼一上来,就该是盛饭吃米饭的时候了,菜就剩一道上完了!酒席也要到末尾了!为此饮食文化,苏云特地效仿宋代文豪大家苏东坡,那种每吃到美食就作首诗词文章来相配的方式,也给家乡的曲鱼写了首诗。也是她最早的作诗题材之一,所以诗虽马马虎虎,好歹有那么点文化人的风流感觉:

《曲鱼》

曲香红米衣,鲜草嫩鱼噙;

十道碗归九,客来不愧心。

这不由得令苏云遐想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上是不是就是苏东坡呀!因此,愈发的觉得苏东坡不是语文书上的历史人物、流芳百世的大文豪那种遥远的存在,而是自己的曾曾曾曾曾祖父,姥姥姥姥姥爷般同血亲的亲切,同气连枝了,愈发崇拜苏东坡了!

郑荣一个顶三的把一顿丰盛的饭菜有条不紊的备着。这么些年,逢年过节的团圆饭呀、起房子施工师傅的招待饭呀、平时三五来客的家常饭啥的,都是郑荣一个人操持的,苏云在家时会帮着打打下手,苏贵只陪客闲聊,添茶敬酒而已。郑荣原先刚做媳妇那时,还不会的,在婚姻生活中历练久了,做菜的手艺越发赶得上酒店大厨了。苏贵一会儿瞧瞧菜做得怎样了一会儿看看钟到几点了,十点的时候去了个电话给吴与民。吴与民那头说“好,好,就来。你打电话喊一下斜墩子,朱信和何春梅来。”既然吴与民开口要另外三个村干部来,苏贵也就赶紧打电话给这三个人了,村会计叫苏协,外号斜墩子,往上三辈跟苏贵这族沾着亲的。村主任叫朱信,也是七组的。村妇女主任叫何春梅,嫁过来的媳妇子。斜墩子和朱信都答应马上来。只有何春梅再三推辞说不来了——这里面还有个好大的过节呢!看时间已是接近十一点了,苏贵再次打电话给吴与民,吴与民说,“在路上了,立马到。”

苏贵站门口台阶上等着迎接吴与民。吴与民穿街过一趟是极不自在的。他当村干部多年,横跨拎着包上老百姓家一户户收上交款到如今手机交费基本没啥要向老百姓收费的时代,他得罪过的人,暗里恨他的人,背后说他的人,当面指鼻子骂他的人,正面想奈何他的人,可谓哪哪都有,估计喜欢他的人除了他的爪牙和跟他一起捞的人就没别的了。像苏云这种刚接触禾木村政治局的年轻人,把他当三国演义人物来好奇看待的,倒算是另类了。

吴与民进来,客气的说道,“莫搞多了,几个小菜就要得了。”这儿小菜就是蔬菜的意思。说完,看了桌,挑对着门口的位子坐下。苏贵拿已经摆在桌上的芙蓉王烟递给他,按了打火机,准备给他点烟,吴与民让了让,自己点上,抽了起来。苏云从厨房出来见过他,仍旧称“伯伯好!”,吴与民应了声,“诶,侄女,不错!”。

一会儿,苏协到了。

“斜墩子,你怎么才来,菜都快凉了。”吴与民不待苏贵迎他,先声夺人的开话起来。

“和,刚刚在挖土,撒点苋菜,哟,搞这么多菜,苏贵你太客气了!”苏协接话过来。这儿方言,答应、答话、接话什么的不说“是的好的行嗯”,只说“和”。苏云对苏协是从小就一直喊着的伯伯,因此,也勿须格外客套,亲切自然的仍旧喊他伯伯。

“哟,云云不错呀!没想到在学校入了党了。”苏协是打心里喜欢这个并非亲侄女的侄女。说完入了座,在吴与民左边。

又一会儿,朱信到了,没怎么寒暄。苏贵看客满了,也跟大家解释了说“打了三个电话给何春梅,她说有事不来了。”他们也知道其中交隔缘由并没说什么。于是苏贵便倒酒招呼,大家起筷开吃,闲聊起来。

席间,至高兴处,吴与民说道,“苏贵老弟,要是当年你肯跟着我做下来,到现在肯定是个好手了。你看我把斜墩子带出来,头几年努力学,现在干得可顺溜了,账管得好好的,镇里的人都说他好。”意思是,在他吴与民眼里,什么都不如做村干部,入了禾木村的政治局强。他很替苏贵没能跟着他从政而遗憾。也承认苏贵能说会写的学识和能耐。更加觉得自己的捞钱比你们这些老百姓的辛苦赚钱要高大上许多。只是不能明说而已。

“谢老哥的好意,我没那个能耐,做不来的。协哥厉害,确实做得好。”苏贵心想,你那种亏心钱我苏贵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羡慕。

苏云席间只管留心听着。心想,这吴与民跟父亲之间,有点像曹操和刘备,分量相当,又不同的价值观。吴与民看不起父亲的选择,又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这么傻。而父亲是个从不想着占别人便宜的正人君子,一生光明磊落,即使光明磊落的代价是钱财收入上的牺牲,他也会仍旧这么走,始终有君子气节,有大丈夫昂首立于天地间的浩然正气。可是父亲是知道吴与民这些势利小人的,父亲知道他们肚子里的想法,如何跟他们打交道。他开早餐店,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爱沾光的人,什么借个凳子坐,放个东西,舀点水用,借把伞,打杯开水,他从来都是能帮则帮,能让则让,与人为便。除了开早餐店,其间加开过几年南杂店,光办烟草证啥的,跑碧水镇的烟草局都跑了好多次。每次去,仍旧是那个周局长,不知道的人会被他玄乎的程序搞得晕头转向,把腿跑断了才办成一张执照。可是她父亲去了,到一边提前打电话给周局长,说“周局长,你能出来一下吗?想表达一下感谢。”那周局长立马趁人不备假意上厕所或者喝水出来到个少人过的巷子里等着,父亲与他接了头,他的执照便当天上午就办下来了。为此,父亲还特别可怜那些跑断腿硬生生不讲一点情面不转弯抹角的光干老实人。他觉得,“为了自己的事办成,给点光给人家占没事的,就那么点不痛不痒的小钱而已,何必不转弯误了自己的事呢?”所以苏贵是深谙小人之心的,给了好处,他会特别用心给你办事,不给好处,他会觉得你看不起他,刁难你没话说,你只把这个摸透,小人有时能为你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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