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宁,给像狗一样钻过去,快……”梁思思扔掉她手上的食物,指着地上那些原本精致可口的食物说,“从桌子上钻过去,再把地上的食物给舔干净,一点不许剩。”
看着四周的人,大部分人都在幸灾乐祸,都是报着看戏的心情,宛如她刚进监狱的时候。
那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像是掉进了十八层的地狱,她的尊严,她的骄傲一点点被践踏,直至,后来她知道自己怀孕了,终于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动力。
没想到出来了,再次跟眼前这女人狭路相逢,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可是却不敢出声。现在已经不是在监狱的大房里,她可以逃,她可以的。
但四周的人越来越多,紧紧将她包围起来,每个人都像看着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
梁思思伸手扯开她的衣服,顿时一片哇然,何以宁拼命扯着自己的衣服,“梁思思,你够了没?”
“现在居然敢这么大声跟我说话?何以宁,胆子肥,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贱人。”梁思思正准备动手,一个大掌抓住她正准备打下去的手。
梁思思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跟她作对,回过头来,一个凌厉的眼神的正在盯着她,可是,那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英气让她顿时忘记了要破口大骂。
何以宁没想到顾非寒会出手,趁着他跟梁思思缠纠着,她推开了看戏的人群,从宴会的后门逃了出去,只是穿着高跟鞋,没走几步便扭了一下。
她索性脱掉了高跟鞋,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好像后面有着恶狗在追着她一样。
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别人的眼光,她只有跑,她只想离开梁思思的视线,那些记忆一旦被翻出来,就好像缺堤的洪水一样,随时让她透不过气,让她觉得自己要断气活不下去了。
“你是谁?拉着我的手不舍得放?”梁思思一脸笑意看着顾非寒,跟刚才的表情判若两人。
顾非寒放下她的手,眉头皱了一下,发现何以宁已经跑了出去,他没有再看梁思思一眼,快速的追了出去。
何以宁一直跑,直至看不到宴会,才停了下来。
公园里很多人在散步,一些老人正在里面打太极,她找了个黑暗的石凳坐了下来。这时候,她才发现脚钻心的痛,大概是刚才扭到了,又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
她看了看四周,觉得安全了,终于松了口气。如果不是希望可以在这里找回爸妈,她恨不得搬离这里,她有一种预感,爸妈肯定会回来找她,他们绝对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的。
揉了揉脚腕,虽然肿了,可是还能转动,这说明并没有什么大碍。
深秋的寒风呼呼而过,她只穿了一件旗袍,本来有一个披肩,可是留在宋子轩的车里了,冷得她忍不住抖了起来。
想到宋子轩,她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原本是给他做女伴,没想到她在那里却丢了那么大的脸,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愿今晚的事情不要影响到宋子轩才好,不然她更加觉得对不住他了。
顾非寒沿路一直找了过来,大街上已经看不到她的踪影,想到刚才她被人欺负的场境,他忍不住想灭了那个女人。
看她站在那里发抖的样子,就知道以前被那个女人欺负过不小,只是,她怎么都不反抗,任由别人欺负?这不是她的性格。
何以宁,你究竟在那里?会不会想不开?
想到这里,顾非寒开始不安起来,不会的,那女人顽强如同野草一样,不会想不开的,可是,他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冲过去,让她在那里出丑,他该死的。
何以宁坐了十多分钟,总算在那场惊魂里回过神来,只是想到梁思思也出来了,她就莫明的害怕,但愿以后不要再看到她。
她扣好扣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那双接近十公分的高跟鞋,摇了摇头,她不可能再穿着这双鞋子回去了,丢掉也觉得很可惜,宋子轩给她的都是名牌,假如拿去换掉,说不定也能值点钱。
她一拐一拐从树下的黑暗里走了出来,不禁苦笑了一下,看来要走路回去了。
转弯处,她居然看到顾非寒在对面马路,难道他在找她吗?不管怎么说,今晚还真的谢谢他,若然不是他出现,估计梁思思不狠狠折磨她一番,都不肯收手的,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只是,她已经不想再跟那个宴会上的任何人有关系了,好累,她没有太大的理想,就想跟两个孩子安静的生活,可以跟爸妈重逢就已经足够了。
她转过身,顺着街道走了下去。
顾非寒像个苍蝇一样在附近的街道里乱窜,终于发现了那个身影,忍不住闯了红灯跑了过来。
“何以宁。”
熟悉而又低沉,好听如同大提琴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她觉得只是自己听错了,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这下子,顾非寒真的怒了,他找得这么辛苦,难道她就连头都不想回头看一眼吗?何以宁,究竟你这女人的心都装了些什么?
顾非寒大步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看到她安然,心里那根崩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可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怒气涌了上来。
不知道是因为看着她被人欺负,她居然都不还手,任由别人欺负,还是因为她的态度,她似乎并不想看到他。
“怎么?又想装作不认识吗?刚才在宴会上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就打算在那里任由人欺负?”顾非寒想想就生气。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心,因为顾非寒的再次提醒,她又想了过来,身子不由自主颤了一下,只觉得好冷,好冷。
她抬起头来,看着顾非寒,他一定觉得刚才给他丢脸了,幸好,当时恐怕没有人知道他也认识她的,应该还不至于连累到他了。
“顾非寒,假如刚才的事因为我让你丢脸了,我现在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很抱歉。”说完,她弯下腰,行了个礼。
“如果没有其它事情,请让开一下好吗?我要回家了……”
刚才的事情,就好像被人脱光了衣服,她只希望给自己留下一点仅剩的尊严,让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别那么狼狈。
顾非寒以为她会哭,会闹,可能会想不开,但是她如此冷静的态度让他的心猛然痛了一下,就像有根细细的线狠狠在心脏上揪紧。
“何以宁,你没事吧?”他担心的问道。
她轻轻笑了笑,笑得很轻,就如同冷冷的细风,“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今晚的事情,还要谢谢你。”她客客气气的说,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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