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可是她正紧张害怕的时候,旁边的人却聒噪的不行。

烦躁感越来越多地冒了出来,吼人的欲望忽然就压过了心里的恐惧。

夏眠倏地睁开眼,转过头大声对梁屿川道:“你能不能闭嘴啊?吵死了!”

梁屿川看着她,笑的得意:“你看,这你眼睛不就睁开了吗?不就不怕了吗?”

然而下一秒,夏眠就闭上了眼睛。

腿上一疼,梁屿川发现夏眠踹了自己一脚。

眼里的笑意更甚,梁屿川更加来劲:“夏眠,你是真的怕还是假的怕?还有功夫踢,你不会是假装害怕吧?”

“夏眠,你睁眼看看啊,你看看下面的景色多好。”

好像都看到你家那个小区了。”

“你睁开眼,我指给你看,没认错的话那个应该就是你家小区。”

“你别害怕,睁开眼看看嘛。”

“夏眠……”

“夏眠……”

夏眠紧紧攥住把手,害怕的同时又心烦意乱,很想伸手去捂梁屿川的嘴。

太欠了。

这人怎么就能这么欠的?

烦人!

但是不得不说,注意力被分散之后,恐惧感确实减弱了不少,夏眠虽然还不敢完全睁开眼睛,但她却悄悄睁开了一条缝隙。

透过缝隙,她能看到广阔无垠的蓝天,还有繁华热闹的市中心。

人群在绝对的高度下宛如蚂蚁一般,车子也变成了一个个移动的糖块。

喧嚣远离,鼻尖满是清新的气。

失重的感觉让人轻飘飘的,好像真的浮在了云里。

如果跳楼机不拽着她上上下下,不停给她制造恐惧,如果旁边的男人不呱唧呱唧,不停骚扰她的耳朵,就这么单纯地飘在云端,单纯地被风裹挟,好像也挺浪漫,挺惬意。

但很快,这种惬意就在跳楼机到达顶端的时候消失了。

夏眠眯着眼垂直往下看了眼,只一眼,她就感觉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太高了!

这么高的高度猛地掉下去谁能遭得住啊!

强烈的恐惧压过一切,在她的心上卷土重来。

就在这时,夏眠听到有人在喊她。

“夏眠。”

“夏眠?”

“能听到我说话吗夏眠?”

夏眠闭着眼深呼吸了一下,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能听见。”

“你是不很怕?”

这不是废话吗?

夏眠有点暴躁,但眼下的情况她不敢多说话,生怕话说到一半跳楼机就猛地往下坠,然后往她嘴里灌风。

她紧闭着嘴巴:“嗯。”

然而梁屿川没听清,又问她:“怕吗?”

她无奈,用了点力:“嗯!”

“你怕吗夏眠?”

夏眠猛地睁开眼,瞪向梁屿川:“我都嗯了好几遍了你没听见啊?!”

梁屿川冲她露出安抚的笑容:“听见了。”

“那你干嘛一直问问问!”

“这不是担心你怕得昏过去嘛。”

夏眠:“……”

夏眠快烦死他了。

“好了,我不问你了,我就再跟你说一句。”

夏眠转过头重新闭上眼,她实在懒得理他。

就在她重新闭上眼的下一秒,在最高处停留了好一会的跳楼机终于猛地往下落了下去。

剧烈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尖叫声就要从喉咙里溢出。

可刚要叫,她就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不疾不徐地对她说——

“别怕,老公在呢。”

夏眠忽然就不想叫了,也忽然就没那么害怕了。

不但不怕了,她甚至还想冲梁屿川呸一声。

呸完。

再谢谢他。

不得不承认,在那个瞬间,夏眠是有被感动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梁屿川总能让她想起以前。

当初在医院陪伴母亲的日子,忽然就出现在了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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