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官承铉冷笑一声,看着跪着的众人,伸出双手鼓了鼓掌。

下人们听着这鼓掌声立马将身子俯的更低,将头紧贴着地面。

“真是好生热闹啊,这一方小院唱戏的唱戏,搭桥的搭桥,还有这么些观众,竟不知我这院里还有这等好手。怎么我一出来就停了?莫不是我惊扰了你们的雅兴?”上官承铉面容带笑,语气和缓。

可是听在下人的耳朵就像是笑里藏刀,落在长兴、成阳、于钱三人耳中更是犹如催命符一般。

三人连忙磕头认罪,长兴正要开口解释便被成阳拽了拽袖口阻止了。

“是小人们罪该万死,打扰了公子的安宁,还请公子息怒。是打是罚,任凭公子处置。”成阳俯身双手交于额前,恭敬的说道。

上官承铉看着这人倒觉得他颇为聪明,知道在主子盛怒之下解释无用反不如直接了当的认罪,还会提醒长兴别触了霉头,这样看来倒像个忠义之人。

“那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处罚?”上官承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坐在了廊椅上。

“依府上规矩…杖责五十赶出府去”成阳此话一出,院中立刻传来哭天喊地的求饶声。

“公子饶命啊,不关小人的事,都是他们二人在院中不顾公子病体,吵闹争执啊!公子即便要罚也不干我们的事啊。”

“公子饶命!求公子开恩。还请公子明察秋毫,莫冤枉了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奴才啊。”

跪在底下的人中还有几个年龄最大的忙不迭的磕头祈求开恩,哭闹声一声盖过一声,音量大的好像要传的外院都知晓一般。

上官承铉听着怒上心头,解下腰间的玉佩直接摔到那几个喊闹的最凶的人面前。

玉佩精准地砸向他们,溅起的玉碎划破他们的脸,霎时间一句哭喊都发不出了,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涨的满脸通红,眼里闪过恐惧。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就对上了上官承铉含着盛怒的凤眸,顿时脊背发寒浑身一丝力气也无,再不敢看,“咚”的一声将脑袋死死贴在地面上,恨不得隐身消失了。

“哼,怎么不继续喊了!这外院来瞧热闹的人还没来呢!你们这戏好像还没到高潮吧!”

上官承铉缓步走向那几个人,停下脚步看着这些人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

猛然伸出一脚凝聚力气直直踹向中间一人,那么一个人高马大的人便被踹出去有一米远。

其余人听着这痛苦声更是噤若寒蝉,上官承铉倒是不满意,若不是他还懂得一些格斗技巧,就凭这副虚弱的身子哪还能踢的动他!

出了一口气上官承铉便又恢复了刚才平静的模样:“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承铉走到于钱面前问道,于钱看着停留在他眼前绣着青竹花样的长袍下摆,头一次觉得离公子这样近也不是一件好事。

“回…公子,小人…小人叫于钱。”

“知道我为什么踢他吗?”

于钱吓得连忙磕头:“小人不知。小人不知。”

“怎么?你不知道?可是我方才瞧你伶牙俐齿的很。”

于钱额头痘大的汗珠滚落,在这深冬他竟然紧张的浑身冒汗:“回…回公子的话,是…是因为……因为…”

听着这结巴的不成句的话,上官承铉颇为看不上,就这样的心理素质和这蠢的脑子,还妄想做他的贴身小厮,真是不知所谓。

“长兴你说。”懒得再听于钱编瞎话,上官承铉转身坐回了廊椅上。

“回公子的话,方才那几人对公子不恭不敬,妄图……妄图……”

“你也要学那结巴作态吗!若是你也如此不中用,也不必在我面前伺候了!”

长兴连忙直起身子拱手说道:

“他们妄图欺主!想必是觉得公子您年龄尚小,便想用言语糊弄公子不对他们另行处罚。

又高声哭喊想引其他人前来,置公子脸面于不顾,让公子下不来台。如此恶仆,实在可恶!”

这一通分析倒是不错,还算是自己没用错人。

上官承铉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感觉到的仆人越发将身子俯低。

“奴大欺主真是没错,你们才来我院子没多久,就不把我这主子放在眼里了,想来这府中规矩你们也是全然忘记了。

前些日子我病中昏沉没时间管教你们,今日我便杀鸡儆猴,替你们仔细回忆回忆什么叫尊卑有别。你们也莫怪我铁石心肠了。”

“来人,就在这院中给我狠狠打这几个欺主的恶仆!其余人都给我抬起头来仔细盯着,若是被我发现有一人移开了视线,所有人罪加一等!”

院中护卫迅速抬了长板将那几个闹事者死死绑在椅上,正要将嘴巴塞上就被上官承铉阻止了。

“不必塞上,就让大家好好听听,这声音还醒神呢。”

“是”。

护卫们都是专门训练过的,最是知道打哪最痛。

木板打在尾椎处发出沉闷的声响,撕心裂肺的哭喊比刚才做的戏还要高,这会子倒是吸引了外院的其他人。

听着这一声声的求饶,看着院外偷偷摸摸探头围观的,还有地上跪着的一众脸色惨白的人。

上官承铉装作风轻云淡地背过身去忍下心里的怜悯与不忍。

他们最无可恕吗?在他看来不是。这杖责必须要进行吗?也未必。也会有其他更为温和的方法管教这府中下人。

但是之前沈青峦说的让他自己做主其实就是有考验他的意思。

他这院中新的一批下人都是母亲亲自挑选的,这些人的底细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然知道还是放到他的院子里,上官承铉便明白这未尽之意了。

而刑罚的确是最立竿见影的方法,今日院中立威便可让府中众人看清楚,这上官府的小主人虽年幼,但绝不是可敷衍糊弄之人,该有的威严他必须要立住。

让下人忠心的方法唯有恩威并重,如今这“威”想必已经深入人心了,至于这“恩”嘛,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法子笼络人心。

五十杖已经执行完,那几人也已经晕了过去,尾椎那块血肉模糊,上官承铉强忍不适摆了摆手,示意护卫将那几人带下去。

“怎么样?这戏好看吗?”上官承铉看向于钱。

于钱看着这位尊贵的公子强行挤出一抹笑:“好…好看极了。”

上官承铉笑了出来:“这么说你也想做这唱戏的人喽?”

“不想不想,求公子饶命,是小人痴心妄想,罪该万死,求公子饶命啊。”于钱将头磕的砰砰作响,脑袋都磕出血来。

怕极了自己也像那几人一样下身血肉模糊,生死不明,控制不住的竟失禁了。

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骚味,上官承铉脸色难看:“还不赶快把他拖出府去,给我打发的远远的,别碍了本公子的眼!”

护卫赶忙上前拖着瘫软在地上的于钱往外走去,于钱这会还清醒了些高声喊道:“谢公子开恩!谢公子开恩啊!”

上官承铉嗤笑一声:“看清楚了吗?就这种胆子也想做本公子的近侍?不过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杖责于钱吗?”

瞧着院中人一脸恐惧的模样,上官承铉知道今天这出戏也差不多了,过犹不及。

“其实我也不是那些心狠手辣赏罚不明之人,只是有些人实在可恶。你们也瞧见刚才被杖责的那几人的所作所为了,他们坏了府里最严苛的一条规矩,那便是以下犯上,妄图以舆论迫使我!

若是我不严惩实在是置这府中规矩如虚设,置我的脸面于不顾!”

上官承铉仔细观察了这些人的神情,又开口道:

“至于于钱院中喧哗,胆小如鼠,不堪重用!不过念在他对我还算恭敬,我便饶他一命,赶出府去。”

“如今该重罚的已然罚过,至于你们各领五杖,罚俸一月。

望你们好自为之,引以为戒。若是再犯,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

上官承铉说完便朝房中走去,走到一半又转过身来,下人们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长兴跟上,至于你…领完刑后过来见我。”上官承铉看向成阳交代完一句正要回房,便见长兴又跪了下来。

“公子,今日争吵根到底还是在小人,若是今日小人免于处罚,一则心中难安,二则其余人怕是也不服,所以还请公子让小人领了罚后再和成阳一起向公子谢恩。”

上官承铉有些诧异,没想到长兴这小子做事还挺周到:“既如此你便也去吧,回头再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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